濮陽,我的家鄉(xiāng),一座美麗宜居的北方小城市。
十八歲之后,關于家鄉(xiāng)的記憶,被切割成為只有春節(jié)和酷暑的片段。是踏著漫天飄飛的雪,被裹挾進紅火的新年;抑或是蟬鳴聒噪的夏日,在空調房里翻過一天又一天。
但是今年不同,由于上網(wǎng)課的原因,我不得不在家鄉(xiāng)度過漫長的四個月。在許多個普通的下午,偷得浮生半日閑,我騎一輛自行車,背上小相機,沿著熟悉的道路,探訪春光眷顧的角落。
從小區(qū)出來,右轉就是衛(wèi)都大道,高中的校園就在這條路上。作為市一高新校區(qū)的第一屆學生,我始終記得高一開學時的手足無措。一晃神,七年已經過去。我繞著學校騎行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教學樓墻壁的色彩和我離開時一樣鮮艷,操場上穿著校服的同學成群結隊,路邊低矮的植被,如今也變得郁郁蔥蔥、亭亭如蓋。一座座嶄新的教學樓拔地而起,一間間設施完備的教室投入使用,還有我們曾經期待的圖書館和階梯教室,都成為觸手可及的現(xiàn)實。每年故地重游時,我都為母校意想不到的變化所震驚。翻閱著學校公眾號里的文章,了解學弟學妹們逐漸豐富起來的社團活動、攝影比賽和班級團建,還有一年勝過一年的升學成績。我不禁感慨:在我離開后的短短幾年里,原來我曾向往的中學生活畫卷,就這樣悄然鋪陳開來。
沿著衛(wèi)都大道一直走,三年的光陰被壓縮進這條通往學校的必經之路里。高三那年我走讀,冬天清晨去上學,天空還是墨藍色的。望著車窗外逐漸亮起來的彩燈和中國結,那時的我,正在倒數(shù)著高考臨近的日子。后來,高考定格成我生命中一個重要的節(jié)點,路旁的彩燈也不再只為節(jié)日而亮起。夜幕降臨后,音樂橋上行人如織。絢麗躍動的彩色音符,和小孩子蹦跳的腳步相得益彰。幾年前冷冷清清的湖邊,如今洋溢著無限生機與活力。穿著紅色裙子直播的漂亮姐姐,帶著音箱縱情歌唱的爺爺奶奶,晚飯后悠閑散步的一家四口,還有揮灑汗水夜跑的年輕人……遠處樂聲陣陣,身旁流水潺潺。我穿梭在他們中間,一陣清涼的風拂過,心中的焦躁也蕩然無存。
一路信馬由韁,我突然意識到,原來我的家鄉(xiāng)濮陽市,只是一座不到40歲的年輕城市。騎行所經之處,有鱗次櫛比的新小區(qū),有熱鬧紅火的新商場,有新開通的快速行車道,一處處盡是這座城市成長的證明。
記得大一開學時,我自豪地介紹說我來自河南省濮陽市,在古時候,家鄉(xiāng)有一個很文雅的名字叫澶淵。班上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,僅有幾個人回應說,地理課本上學到的中原油田,是不是在你的家鄉(xiāng)呢?而今,家鄉(xiāng)正在努力撕掉“只有油田”的刻板標簽。她有“顓頊遺都、帝舜故里”之稱,是被中國古都學會命名的“中華帝都”;她也因雜技表演《水秀》享譽中外,是名副其實的“中國雜技之鄉(xiāng)”。隨著濮陽東站的開通運營,全國首個“米”字形高鐵網(wǎng)絡構架宣布落成。便捷的交通帶給這座城市的影響,一定是不可估量的。
在我們的城市中,有許許多多像我一樣的大學生。每年寒暑假,我們需要乘坐高鐵往返于家鄉(xiāng)和學校之間。去年寒假回家遇到大雪,從鶴壁東站下車的我,得到了“因道路結冰,濮鶴高速不能通車”的消息。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,在陌生城市的風雪里不知所措,心中只祈愿有一天回家不再是一場“冒險”。
如今,我又一次收拾行囊,準備遠赴他鄉(xiāng)、繼續(xù)學業(yè)。就像那個人盡皆知的比喻:我們是天上的風箏,無論天空多么遼闊無垠,線的另一端始終是家鄉(xiāng)。家鄉(xiāng)永遠是放飛的起點,是不滅的牽掛,是無私的歸程。
列車載我駛向遠離家的方向,我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酸澀。也許,思鄉(xiāng)是每個人靈魂深處的條件反射,每一次背井離鄉(xiāng),都會喚起壓抑在言語中的哽咽。但是我清楚地知道,每一次回家,她都會像母親一樣張開雙臂,等待著給我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。
光陰飛逝如須臾,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,我們親愛的家鄉(xiāng)正在悄悄發(fā)生變化。與她的故事是一首唱不完的歌,而我們每個人都是舞臺上的歌者。王靜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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